我的另一半是个心理医生,他为了帮助一位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克服情感问题,陪她一起做了所有恋人会做的事情。当媒体曝光了他们在电影院里亲密接吻的画面时,他冷静地对我说:“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治疗她,你别想太多。”
在一次旅行中,我遇到了一个患有失眠症的著名演员顾岁辞。我是一位催眠师,他不惜重金请我帮他解决失眠问题。我通过直播的方式帮助他入睡。陆星寒不停地给我打电话,严厉地命令我:“立刻从他的床上离开!”
我挽着陆星寒的胳膊,漫步在异国的街道上。
我们经过一张巨大的广告牌,他突然放开我的手,倚靠在广告牌上对我说:“沈眠,给我来张照。”
陆星寒平时并不喜欢拍照。
但今天他却异常热情。
估计是想和广告牌上的女星颜浅沫合个影。
广告牌上的颜浅沫是国内的当红小花。
我曾见过他把她的照片设为电脑桌面,但我并没放在心上。
毕竟,我自己也在手机里存了影帝顾岁辞的照片。
我们都有自己的偶像,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我掏出手机,爽快地帮他和颜浅沫的广告牌合影。
照片里的他笑得很开心,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。
我把照片发给他,然后我们向广场走去。
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,似乎在向他咨询情感问题。
陆星寒是个情感治疗师,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情感诊所,生意还不错。
看他有工作要忙,我就自己去前面买面包。
我们打算一会儿一起用面包喂鸽子。
我和陆星寒是彼此的初恋,我们约定要一起做一百件情侣该做的事。
喂鸽子是我们计划中的第五十件事。
等我们做完这一百件事,我们就结婚。
我拿着面包回去找他。
他刚挂断电话,眼里满是兴奋:“沈眠,我现在得回国给一个客人治疗,不能和你一起喂鸽子了。”
我心里有点失落:“什么客人这么急?不能等我们旅行结束再处理吗?”
“是个女明星,治好她,我就能打入娱乐圈的圈子。
“我已经订了下一班飞机回国,回头再联系。”
陆星寒急匆匆地走了,留下我一个人在异国的街头。
他走得那么快,甚至都没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。
我在街角呆立了好一会儿,才按下了他的号码。
「陆星寒,咱们这次出游,筹划了这么久……」
话音未落,就被他打断了:「你自个儿玩得开心点,别因为我的公事,坏了你的兴致。」
但我的兴致已经大打折扣,他那副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很不痛快。
我不由得问:「找你看病的那位大明星,是不是颜浅沫?」
「对,是她。」陆星寒直截了当地承认,「她日程排得满满的,就这几天有空,所以我才匆匆忙忙赶回来。」
「我这么拼命工作,还不是为了多攒点钱,好跟你结婚?」
话说到这份上,我再说下去也显得多余。
电话一挂,我手里拿着面包逗鸽子。
鸽子振翅高飞时,我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张让人惊艳的面孔。
他站在那群飞舞的鸽子之中,那场景仿佛电影里的一幕。
我一眼就认出了他,他是影帝顾岁辞,那个我手机壁纸上的男人。
他的生活一直很低调,自从上次在颁奖典礼上露面后,已经有半年没见他的身影了。
没想到这次旅行还能偶遇到他,他本人比电影里还要帅上好几倍!
广场上人潮涌动,等我回过神来想要找他合影时,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。
五天之后,八卦媒体爆出了颜浅沫的花边新闻。
八卦记者拍到了她和一个神秘男人在电影院里亲密的画面。
八卦记者透露说那个神秘男人是颜浅沫的新欢。
虽然视频模糊,但我一眼就看出和颜浅沫缠绵的人是陆星寒。
他吻得那么温柔,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。
我打电话质问陆星寒:「你和颜浅沫到底什么关系?」
陆星寒不紧不慢地回答:「她有情感上的难题,我这是在帮助她,你别想太多。」
我怒火中烧:「帮她需要用接吻这种方式?」
「浅沫青春期遭遇过打击,无法正常谈恋爱,这是我们共同决定的治疗方式。」
陆星寒提前给我打了个预防针:「如果以后媒体再曝光我和她的绯闻,你别太当真,这都是治疗的一部分。」
愤怒到了极点,我反而冷静下来:「陆星寒,我们分手吧。」
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,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。
我们原本计划在山顶的星空帐篷营地放烟花庆祝。
现在,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仰望着头顶的璀璨星空。
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和陆星寒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。
他是重组家庭的孩子,童年并不幸福,经常遭受父亲的打骂和继母的冷眼。
我总是分给他糖果,陪他聊天,慢慢帮他疗伤。
长大后,我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。
他曾经说过,我是他荒凉人生里唯一绽放的花朵。
虽然他的童年不幸,但命运眷顾他,让他拥有了一段最真挚最美好的爱情。
现在,他却为了治愈另一个人的情感创伤,亲手摧毁了我们之间的纯真美好。
刹那间,烟花盛开。
夜空被点亮,我心中的阴霾也随之消散。
我瞧见远处那放烟花的身影,竟然是顾岁辞。
真没想到,还能再次与他邂逅。
我们分立两端,一同沉醉于这璀璨的烟花之中。
烟花消逝,四周重归宁静。
我迈步向前,鼓足勇气开口:「顾先生,您好,我是您的粉丝,能和您合个影吗?」
「好的。」他比我预想的要随和得多。
靠近他,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香。
他给我的感觉,像是遥不可及,就像那雪山之巅的孤傲之花。
我用我的手机自拍,记录下了我们的合影。
合影完毕,他走进旁边的帐篷,轻轻拉上帘子。
夜深人静时,我刷到了颜浅沫的微博。
她晒出了在电影院的自拍照,还有一张紧握双手的照片。
我一眼就认出了陆星寒的手,中指上的戒指是我们共同的印记。
照片下的文案:【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,第一件:电影院里的甜蜜之吻。】
她的这条微博,无疑是对绯闻的确认。
我难以置信,她和陆星寒的关系竟然进展得如此迅速。
陆星寒为她定制的治疗方案,原来是要陪她完成一百件情侣间的小事。
我的存在,似乎变得微不足道。
宁溪把颜浅沫的微博截图发给了我,还连着几条微信轰炸。
【眠眠,我瞅着这情侣戒指的图案,不就是咱俩的吗?
【那和颜浅沫手拉手的,该不会是陆星寒吧?
【我瞅了瞅狗仔爆的料,那人真像陆星寒。
【你们不是国外潇洒去了吗?他怎么回来了?你现在哪儿呢?
【快回我消息。】
我直接给宁溪拨了个视频。
她一听我亲口确认,先是把陆星寒骂了个狗血淋头,然后火冒三丈地说:「我这就上网去,把颜浅沫这事给抖出来,她这是明摆着抢人家男朋友,不要脸!」
「别这样,冷静点。」我赶紧劝宁溪,「这事,陆星寒也有错。」
「说不定陆星寒就没告诉她自己有女朋友。算了,我刚才已经跟陆星寒提分手了,不耽误他追他的梦中情人。」
宁溪比我还要气,反问道:「你俩青梅竹马的,都快结婚了,你就这么算了?」
我当然心里不是滋味。
但这件事让我看透了,陆星寒对我的感情根本不靠谱。
现在分手,总比将来结了婚,他再给我戴绿帽子强。
我换了个话题:「不说这个了,你猜我在旅行中碰见谁了?我碰见顾岁辞了,还合了影。」
宁溪和我一样,都是顾岁辞的超级粉丝,她惊呼道:
「真的吗?快把照片发给我看看。
「你有没有找他要签名?别忘了帮我也弄一张!
「你帮我问问,他下部电影啥时候上映?他都消失半年了,赶紧回来拍电影。
「就算年纪轻轻就拿了三金影帝,也不能就这么摆烂啊。」
宁溪越说越兴奋,我逗她:「要是顾岁辞说要和你谈恋爱,你会不会和你未婚夫分手?」
宁溪已经订婚了。
她毫不犹豫地说:「分,必须分!先和顾岁辞谈着再说!」
「嗯。」我沉默了,陆星寒大概也是这么个想法吧?
我一躺下,就梦见了妈妈。
她像我小时候那样,坐在床边轻声哼唱,哄我进入梦乡。
梦境里,我试图紧紧抓住她的手。
她却慢慢松开,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疲惫:「宝贝,妈妈累了,想好好睡一觉,再也不醒来。你要好好的,别怪妈妈。」
我突然从梦中惊醒,感到一阵孤独。
妈妈已经离开我十五年了,她是服用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我从未责怪她留下我,我只是感到遗憾,没有早点察觉到她严重的失眠。
如果我早点知道她失眠,我就会像她哄我那样,哄她入睡。
也许这样,她就不会选择服用安眠药了?
醒来后,我再也睡不着。
我起身,走出帐篷,向山顶的悬崖走去。
远远地,我看到一个人影,孤独地站在悬崖边,迎着风。
真巧,顾岁辞也没睡。
听到我的脚步声,他转过头来看我。
我走过去,解释说:「我不是跟踪狂,我只是睡不着,出来透透气。」
他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疲惫,懒洋洋地问:「你也失眠了?」
「没有,我只是做了个噩梦。」我停顿了一下,反问,「你失眠吗?」
他点点头:「嗯,从小就这样,很难入睡,就算睡着了也容易醒。」
这不正是我的潜在客户吗?
我从手机里找出催眠师证给他看:「我叫沈眠,是持证的催眠师,现在在好眠睡眠研究中心工作,我能帮你治疗吗?」
他的目光停留在催眠师证上,没有立刻回答。
我们催眠师和睡眠研究中心是合作关系,工作时间很自由,睡眠中心给我们介绍客户,然后从中抽成。
当然,催眠师也会自己找客户,这样就不需要给睡眠中心分成了。
我收起手机,望着满天的星星,慢慢地说:
「其实我妈和你一样,也是失眠症患者。
「小时候她经常唱歌哄我睡觉,我睡着了,她却整夜无法入睡,甚至因此失去了音乐老师的工作。
「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,我妈一个人抚养我,压力很大。
「后来,她受不了了,服用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「这也是我选择成为催眠师的原因,我想帮助那些像她一样难以入睡的人,也算是弥补我心中的遗憾……」
说到这儿,我的声音有点哽咽。
也许是我发自内心的话触动了顾岁辞。
他的眼神微微动了动,终于开口:「沈小姐,那就请你帮我治疗吧。」
咱们回到了那个营地。
我让他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,开始了第一次的治疗。
「有的人晚上睡不着是因为生物钟乱了套,有的人则是因为心里压力山大,心里有疙瘩解不开。
「在开始治疗之前,我会先问你几个问题,这样我就能分析出你失眠的原因了。」
我的声音变得柔和,从家庭聊到工作,再到感情,一个接一个地问。
聊到感情的时候,我提了几个问题:「你谈过几段恋爱?有没有受过情伤?有没有哪个人是你忘不了的,或者有什么遗憾的事?」
他一一回答:「没谈过,暗恋算不算?要说遗憾和忘不了的人,可能就是我妈走得早,我没来得及尽孝。」
他在娱乐圈里没传出过绯闻,但要说他私下里没谈过恋爱,我是不会信的。
毕竟,他都已经二十七了。
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感情状态,所以,随便应付了一句。
结合他之前说的,他妈妈在他十一岁那年意外去世,他爸爸很快就再婚了。
我猜,他失眠的原因可能跟家庭有关。
肯定是有什么心结没解开。
「如果你妈妈还在,你现在最想和她一起做什么?」
「带她去旅行吧。」
我点点头:「好,你现在闭上眼睛,想象一下你们旅行的场景,越具体越好……」
顾岁辞闭上了眼睛,好像在冥想。
我从手腕上摘下了催眠铃,让它发出了轻柔又好听的声音。
慢慢地,顾岁辞睡着了。
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好像在做一个美梦。
在那个梦里,他应该在陪他妈妈旅行。
我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,大概过了半个小时,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锁。
我知道,他开始做噩梦了。
噩梦里出现的事情,可能就是他的心结。
又过了半个小时,他突然惊醒了。
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厉。
我递给他一杯水,问道:「你刚才梦到了什么?」
「我梦到我妈在坠楼前,有双大手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,她使劲儿地挣扎。」
顾岁辞一脸痛苦地说:「每次梦做到一半就没了。她临终前呼唤我的名字,好像特别不想离开我……」
这不是梦,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。
多年来,他一直无法释怀母亲的离世。
我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:「你知道那双掐住她脖子的手是谁的吗?」
他眼神暗淡,摇了摇头:
「大家都说我妈是想不开才跳楼的,警察也调查过,最后定性为自杀。
「我记得我好像在事发现场,但我又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「这个半截的梦困扰了我这么多年,让我精神崩溃,我甚至怀疑,是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?」
我接着说:「所以,你才害怕睡觉?这就是你失眠的根源,对吧?」
他点了点头:「嗯。」
「既然这个梦反复出现,你应该能分辨出,掐住你妈妈脖子的那双手,是成年人的还是孩子的?」
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,似乎在回避什么,然后转移了话题:「沈小姐,今晚就聊到这里吧,天色已晚,你也该回去休息了。」
他站起来送我出去。
「嗯,如果你想治好失眠,就得毫无保留地面对这件事。」我打开二维码让他扫,「你加我好友,方便联系。」
他看到我手机屏幕上是他的照片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我们互相加了好友,我回到自己的帐篷。
一觉睡到大中午。
醒来时,看到微信上有一条顾岁辞的转账信息。
他很大方,转给我五十万,备注是治疗费。
他还留了一条信息:【沈小姐,这是治疗费,治疗到此为止,昨晚谢谢你。】
我赶紧起床,去找顾岁辞的帐篷。
营地的工作人员告诉我,那个帐篷的客人,今天一大早就走了。
其实他应该很清楚,梦里那双手的主人是谁。
但他不愿意面对。
所以才会放弃治疗。
我没收他的钞票,给他发了条消息:【治疗还没结束,这钱我不能收。要是真的想谢我,下次碰面就给我签个名吧。】
昨晚和宁溪通话时,我答应过她,要是再见到顾岁辞,我会帮她弄张签名。
昨晚治疗结束得太晚,我没好意思提。
过了一会儿,他回复我:【钱你先收着,下次见面我给你签名。】
我还是坚持不收他的钱,那笔钱会在24小时后自动退回到他账户。
失眠症还没治好,要是收了这么一大笔钱,那就违背了我考催眠师的初衷。
五十万对他来说不算啥,但对我来说,这是原则问题。
接下来,我按照原计划又玩了三天。
参观博物馆,看展览,听歌剧……
旅途比想象中还要顺利,连那些抢不到的票、订不到的酒店,都被我轻松搞定。
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女神眷顾,这些年我过得还算不错。
妈妈去世后,社区每年都会给我一笔钱,用来维持我的学业和生活,他们说这笔钱是国外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资助的。
旅游期间,陆星寒给我发了几条信息,问我在忙什么,我没回他。
回国那天,我在机场VIP候机室又偶遇了顾岁辞。
他和我要去的地方不一样,我要回国工作,他则要飞往另一个国家看望他奶奶。
我笑着和他打招呼,我们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晚的话题。
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签名递给我:「这是答应给你的签名。」
「这张是帮我闺蜜要的。」我收起签名,厚着脸皮说,「能不能再帮我签一张?」
他很随和:「嗯,你有笔吗?」
我没带笔,下意识地伸出手掌,提议:「要不,签我手上?」
他的目光停留在我手指上的纹身戒指上,沉默了几秒。
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
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。
我把手放下:「还是算了,我去买个笔。」
谁知,他却抓住我的手腕,让我掌心朝上:「就签在手上吧。」
他用指尖在我的掌心认真地签上他的名字。
时间仿佛突然变慢了,掌心传来一阵阵触电般的感觉。
他这张脸真的很帅,让我看呆了。
和他搭戏的女演员,很难不被迷住吧?
他低声说:
「如果一个男人向你求婚,连戒指都不愿意买,你可得好好考虑。
「那天他把你扔在街头,我看到了。」
被他说中心事,我脸红了,小声解释:「已经分手了,我会把纹身的戒指洗掉。」
这枚戒指是我和陆星寒谈恋爱时纹的,那时候年轻,一时冲动就纹了,不算是求婚戒指。
广播里传来我这趟航班登机的消息。
我拿起行李,准备离开,顾岁辞突然开口:「沈眠……」
他眼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,听起来好像叫过很多次,一点都不生硬。
我有点疑惑:「嗯?还有事吗?」
他沉默了一会儿,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:「没什么,如果需要治疗,再联系。」
「好。」我和他告别,笑着说,「期待你的下一部电影上映。」
「嗯。」他目送我离开,直到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,他才收回目光。
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,在指尖转动着,嘴角微微上扬。
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他拨通了一个电话:「奶奶,这次没能把她带回来,我还没做好告诉她一切的准备。」
一上飞机,趁它还没升空,我就在网上搜了搜顾岁辞的新闻。
我点开了一段他拿到三金影帝的访谈。
记者问他:“听说你要是不混娱乐圈,能继承一大笔家产,你为啥要拍电影呢?”
镜头里,他轻描淡写地回答:“为了让她能看到我。”
顾岁辞十二岁就出国了,估计他心里那个她,应该在国外吧。
现在,她看到他了吗?
回到国内,到处都是颜浅沫的绯闻。
颜浅沫对这段感情毫不掩饰,连发了好几条微博,晒恩爱,分享恋爱中的点点滴滴。
这段时间,她和陆星寒看电影,放烟花,逛街互送礼物……
还有营销号爆料,颜浅沫要带富二代男友上恋爱节目。
陆星寒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,他爸和后妈这几年才抓住机会创业成功,赚了不少。
但离大家眼中的富二代还差得远。
更别提,陆家的财产都在他后妈手里,他后妈还有两个亲生孩子。
一个是和前夫生的女儿,一个是和陆星寒他爸生的儿子。
本来就不多的家产,到时候被他后妈一操作,到他手里的就更少了。
我真不明白,颜浅沫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?
倒了两天时差,我和宁溪约好一起吃晚饭。
我把顾岁辞的签名照给她。
她激动得差点要亲上去,说:“太帅了,呜呜呜。对了,他本人和照片比,哪个更帅?”
“本人帅十倍!超级帅!”我一点都没夸张。
这时,陆星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:“沈眠,你刚才说谁超级帅?你们在聊什么?”
我和宁溪的笑容都僵住了,都没给陆星寒好脸色。
陆星寒身边跟着颜浅沫,她看到宁溪手里的签名照,笑着说:“你们是在说顾岁辞吗?”
她自问自答:“我和他合作过,他确实很帅,就是人有点高冷。”
颜浅沫曾在顾岁辞主演的电影里演过一个小角色,就一两个镜头。
见我们不理他们,颜浅沫脸色有点尴尬,转头问陆星寒:“星寒,这两位是你朋友吗?”
“嗯。”陆星寒不敢看我,可能是怕我揭穿他。
“那一起吃饭吧,我请客。”颜浅沫说完,想拉着陆星寒在我们对面坐下。
但陆星寒不愿意坐,他在颜浅沫耳边小声说:“还是算了,我和她们不是很熟。”
宁溪一听就火了,她冷笑着说:“呵呵,陆星寒,你和我宁溪确实不熟。但你和沈眠认识二十多年,谈了五年恋爱,这叫不熟?那你告诉我,什么叫熟?”
“扑哧~”颜浅沫笑出声来,反问陆星寒,“原来沈小姐就是你那位谈了五年,也没上过床的初恋女友啊?”
她说完后,帮陆星寒怼宁溪:“宁小姐,谈恋爱不一定算熟,要一起睡过才算哦。”
原来,她知道我的存在。
陆星寒不是没跟她提起我,而是连我们有没有一起睡过这种私事都告诉她了。
是我太天真了。
宁溪瞪大了眼睛,被颜浅沫的话搞得三观尽毁:“颜小姐,沈眠和陆星寒分手是在你们那视频曝光之后,你这不是明知故犯,就不怕粉丝知道了把你骂成狗?”
颜浅沫一脸淡定,逻辑清晰得很:
“你肯定也清楚,我是星寒的病人,他之前是在帮我治疗情感问题,我怎么可能是第三者呢?
“既然沈小姐和星寒已经分道扬镳了,我这个病人和医生在一起,也挺合情合理的吧?”
我的世界观也被颜浅沫给颠覆了。
宁溪还想跟颜浅沫争辩,我拽住她:“行了,宁溪,咱们撤吧,饭不吃了,有点反胃。”
我拽着宁溪站起来,去前台结了账。
刚迈出餐厅,手机就收到了陆星寒发来的消息:【沈眠,别生气,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。】
【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,你可以滚了。】我回了这条消息,然后直接拉黑了他。
一路上,宁溪都在不停地抱怨:
“陆星寒那个混蛋,气死我了!
“还有颜浅沫,镜头前装得那么纯洁,没想到是这种货色,娱乐圈的门槛也太低了吧。
“眠眠,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?你们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?不想报复一下?”
“别提他们了,省得坏了心情。”我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脚步,“咱们去买花吧。”
我和宁溪走进花店挑选花束。
以前陆星寒每次送我花,我都会精心修剪,插在花瓶里。
那时候,陆星寒呆呆地看着我,自言自语地说:“沈眠,你和花一样美,让我的世界都亮堂起来了。”
那一刻,他可能真的觉得我像花一样照亮了他那荒凉的世界。
但当我摆放好花瓶,去洗手间的时候,却看见他亲手把花瓶砸碎了。
他眼里闪过一丝破坏的得意。
我走过去,他解释说:“不小心碰到了。”
那时候我不懂,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现在我懂了,他就是有病。
小时候受过伤,让他不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。
哪怕伤口愈合了,他也想要再划一道口子,感受那种刺激。
他打着给颜浅沫治疗的旗号,实际上却在明目张胆地追求出轨的刺激。
这样的男人,留着过年吗?
我提着花束,独自踏上了前往墓地的路途,想要探望我的母亲。
当我走近时,意外地发现她的墓碑前已经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花。
花朵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,似乎刚刚有人来过。
我环顾四周,试图找到那位给妈妈献花的神秘人。
四周一片宁静,墓地里只有风声。
父亲两年前因病离世,现在,我在这世上已经孤身一人。
究竟是谁在给妈妈献花呢?
我收起心中的疑惑,将手中的花轻轻放在墓前。
每次来这里,我都会和妈妈聊聊心里话。
这次也不例外,我不停地说着:
「妈,我和陆星寒分手了,他不是那个能陪我走完一生的人。
「你在天堂一定睡得很香吧?别担心我,我现在过得很好,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。
「分手不算啥大事,要是找不到合适的,我宁愿单身。
「记得小时候你和爸总是吵架,我对婚姻也没什么期待,一个人的生活也挺自在的。」
细雨开始飘落,我收拾起心情,对着墓碑轻声告别:「妈,下雨了,下次再来看你。」
突然,头顶的雨停了,原来是有人撑开了伞。
我回头一看,是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又是顾岁辞。
我们这样频繁的偶遇,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月老把我们的红线绑在一起了。
「真巧啊?你不是在国外吗?」
「刚回来。」顾岁辞一身黑色打扮,低调却引人注目。
他接着说:「接下来要拍一部电影,过几天就要进组了。」
我点点头:「那太好了,电影上映的时候,我一定会去看的。」
雨势逐渐变大。
他用伞为我遮风挡雨,我们肩并肩向墓地外走去。
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地停在墓地外,他对我说:「沈小姐,能陪我去个地方吗?」
「呃?」我有点意外,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悬殊,我甚至会怀疑他对我有意思。
但转念一想,可能只是我多想了。
「没时间吗?」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,刚才的话似乎不是随口说说。
我答应了:「有时间,走吧。」
车停在了阳光小学的大门口。
今儿个是礼拜天,学生们都歇着呢。
他领我上了教学楼的最顶层。
我好奇地问:“你在这上过学吗?”
“嗯,我转学过来的,就待了半年,然后就出国了。”
“巧了,我小学也是这儿读的。”我的声音有点低沉,“我妈生前在这小学教音乐。”
“阿姨人挺好的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脸上带着点化不开的忧伤。
我俩都沉默了一会儿。
他往天台边走,我慌了,赶紧喊:“顾岁辞,你别想不开啊!”
“放心,我不会跳的。”他停下脚步,接着说,“十一岁那年,也是个雨天,我站在这儿,想过要跳下去……”
他站得太靠边了,现在又下雨,我真怕他一滑就下去了。
我还没等他说完,就拉住他的手,把他往里拽。
就这么突然,我俩抱在一起了。
他忘了他要说的话。
我心里却激动得不行。
我竟然不小心抱到了影帝,这也太神奇了。
大雨不知道啥时候停了,天也晴了。
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:“沈眠,请你继续给我治疗。”
看来这次他是下定决心,要面对童年的阴影了:“行。”
“不过这次,你得先收治疗费。”他松开我,掏出手机,给我转账。
我好奇他给我转了多少,拿出手机一看。
一看治疗费是一百万,我摇头:“太多了,用不了这么多。”
“不多。”他趁我不注意,在我手机上点了确认收款。
对我来说是挺多的,对他来说确实不算啥。
他是三金影帝,这点钱还不够他一部电影的零头呢。
这么多治疗费,我压力山大:“那我先收着,要是治不好,我再退给你。”
“不管治不治得好,都不用退。”他说话的语气很淡,好像一百万对他来说,就是去超市逛逛的钱。
也是,他和我说话的工夫,都不止这点钱。
那我就不跟他客气了。
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,我们看着彩虹,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。
他收回目光,提议:“那现在就去我家吧,今晚开始治疗。”
“行。”我跟他回了他家。
他家在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区。
他的卧室很干净,很简单,但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,厚厚的窗帘把外面的光都挡住了。
就像他的内心一样。
他开了一盏有点暗的灯。
我催眠他之前问他:“说实话,你是不是知道那双手是谁的?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,表情很痛苦:“嗯,我隐隐约约觉得那双手是我爸的,但我又不太确定那是我的幻觉,还是真的。”
难怪。
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爸爸亲手杀了妈妈。
“这次,你什么都不要想,不要限制你的记忆,我们试试,看你能不能把那个梦做完。”
我拿出催眠铃铛,慢慢引导他放空大脑。
他很快就睡着了。
这次他睡了一整夜。
我半夜看他还没醒,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。
他起得比我早。
迷迷糊糊间,感觉有人给我掖了掖被子。
我揉着眼睛,听见他轻声说:「不好意思,昨晚睡得太死,你要不要去床上躺会儿?」
「不用了。」我坐直身子,问他,「你昨晚那个梦做完了没?」
「做完了,吃完早餐再聊。」他拉开窗帘,阳光洒满房间。
我们洗漱好,下楼吃早餐。
保姆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,摆在花园的餐桌。
他喝了口黑咖啡,慢悠悠地说:「在那个完整的梦里,我找回了我失去的那段记忆。」
我好奇地问:「失去的那段记忆?」
「当年我亲眼看见我爸把我妈推下楼,我爸为了让我忘掉那一幕,找专家给我打了一针抹去记忆的药水。
「如果不是那一幕总在我梦里出现,我可能真的全忘了。」
我恍然大悟:「所以你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?那些被遗忘的事在梦里反复折磨你,而那个人又是你爸爸,这是你心病的根源。」
他脸色阴沉:「这些年我和我爸关系很疏远,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恨他。从他亲手把我妈推下楼的那一刻起,我对他的恨就埋在了心底。」
我没有再追问,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是重新报案,让他爸爸受到法律的惩罚,还是把这件事当作秘密永远埋藏?
这是他的家事,我不应该插手。
从那以后,他要进组拍电影了。
他的心结已经解开,接下来就是让他的睡眠恢复正常。
我们商量后,决定采用线上治疗的方式。
每天晚上,我会开直播,用各种催眠工具制造助眠的声音。
而他则会在剧组的酒店,听着我的直播入睡。
不得不说,这种治疗方法虽然简单,但在他解开心结后,效果出奇地好。
他虽然还是会晚睡,但不会像以前那样整夜失眠了。
不得不说,这钱也太好赚了。
我无数次尝试联系国外那位资助我的恩人,和以前一样,还是联系不上。
社区给我的电话打过去是空号。
这期间,陆星寒忙着和颜浅沫录制恋爱综艺节目。
我抽空去把手指上的纹身洗掉了。
洗纹身的过程很疼,就像在剥离一段感情。
洗完后留下了淡淡的疤痕,有些刺眼。
顾岁辞这次拍的电影是一部悬疑犯罪片。
他在电影里扮演一个杀妻的男人。
三个月后的某一天,顾岁辞的电影快要杀青了,他给我打电话:「沈眠,你能不能来剧组一趟?在这里住几天,等我杀青。」
这三个月,我们每晚都有联系,已经变得很熟悉。
我爽快地答应了:「好,你把地址发给我。」
第二天,我按照他给的地址,飞去剧组找他。
我去的时候,他正在拍那场杀妻的戏,他的爆发力惊人,情绪把握得非常到位。
我们在旁边看的人,都被他的表演带入到了那个情境里。
下戏后,他坐在化妆间里久久出不来。
我进去,看见镜子里映着他泛红的眼眶。
我知道,他把这场戏代入成了他爸爸和妈妈。
这仿佛是把他的伤疤揭开。
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轻声安慰他:「别想那么多,只是演戏而已。」
「沈眠,可以抱抱我吗?」他现在,有一种破碎的美。
「当然可以。」我走近,轻轻地抱住他。
下一刻,他紧紧回抱住我,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骨髓。
我心里想,他只是想要被安慰罢了。
而我正好在他身边。
在我拜访之前,我就已经把顾岁辞家底摸了个透。
他爹是个大老板,身价得有上百亿,顾氏集团的掌门人。
顾岁辞要是不混娱乐圈,那他铁定是家族企业的接班人。
他爹在他娘去世后不久,就又娶了个新媳妇。
那女人不能生,嫁到顾家也没孩子,前几年得了癌症,也走了。
顾岁辞还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。
这几年他爹在财经杂志上接受采访时,老叫儿子回家接班。
他也经常在社交平台上怀念他娘。
真看不出来,他当初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妻子。
晚上,我跟着顾岁辞回到他住的酒店。
是总统套房。
他在浴室冲澡,我坐在沙发上跟宁溪煲电话。
宁溪让我开电视,说陆星寒和颜浅沫的恋爱节目开播了。
出于好奇,我打开了电视,调到了那个恋爱节目。
电视上,正在播陆星寒和颜浅沫的快问快答。
主持人问陆星寒:「你喜欢颜浅沫哪一点?」
他毫不犹豫地说:「喜欢她像白纸一样纯净。」
这话陆星寒也跟我说过,他说我像白纸一样,让他忍不住想揉碎。
这比喻有点怪,我问他:「为啥想揉碎?」
他的回答是:「可能我有病,喜欢破坏美好的东西。」
以前我深陷其中,看不透。
现在我只想说,遇到这样的男人,赶紧逃吧。
宁溪在电话里吐槽:「呸,陆星寒他瞎了吗?颜浅沫进娱乐圈后,绯闻男友都七八个了,还喜欢搞剧组夫妻,纯净得像白纸?他也好意思说。」
颜浅沫的绯闻确实不少,拿得出手的作品没有,全靠绯闻炒作。
连我也觉得陆星寒的话有点搞笑。
确定不是反话吗?
宁溪还在电话里吐槽,浴室里传来顾岁辞的声音:「沈眠,帮我拿一下浴巾。」
「好的,马上。」我起身帮顾岁辞拿浴巾,他开了门缝伸手来接。
我低下头,生怕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。
手指不小心碰到他湿漉漉的手指,一时走神了。
他好像盯着我的手指看了一眼,之前纹的戒指,现在已经不见了。
那道疤痕在我洗了两次后,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。
宁溪在电话里追问:「沈眠,刚才是谁在说话?谁让你拿浴巾?声音怎么有点耳熟?」
「等等啊。」我快步走回沙发,压低声音说,「没什么人。」
宁溪却猜到了,兴奋地问:「不会是顾岁辞吧?你最近不是在给他治疗失眠吗?」
「嗯。」我默认了,怕顾岁辞听见不好,想快点结束通话,「先不说了……」
「等等。」宁溪叫住我,加快语速,「你们都住一起了,你倒是加把劲把他拿下啊!」
我声音越来越小:「你说什么呢?他是影帝,我和他不可能的。」
「近水楼台先得月,怎么不可能?你觉得你配不上他?」
「难道不是吗?」我起身推开落地窗,走到阳台,才把音量恢复正常,「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。如果不是偶然遇见,他有失眠症,而我正好是催眠师,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。」
宁溪反驳:「陆星寒和颜浅沫也不是一个世界的,还不是在一起了?他们还参加了恋爱节目,哪怕将来他们分手了,陆星寒也算是跨阶层了。」
「我有职业道德,不想对病人下手。」
宁溪苦口婆心:
「没人规定催眠师不能和病人谈恋爱,你别给自己设限。
「你照照镜子,其实你的身材和脸蛋不比女明星差,你赢在纯天然,我要是顾岁辞,我也会喜欢你。」
我有自知之明:「他接触到的女性,比我优秀得多了。」
宁溪恨铁不成钢:「你怎么油盐不进?你敢保证,你睡觉的时候,没有把他当作过幻想的对象?」
我脸颊泛红,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:「咳咳……」
宁溪含笑:「被我说中了吧?你现在单身,他也单身,不管能不能拿下,先追再说!」
我止住这个话题:「好了,真的不能再聊了,我先挂了啊,等有空再打给你。」
宁溪应声:「嗯嗯,那等你忙完再聊。」
挂完电话,一回头看见顾岁辞穿着真丝睡袍站在落地窗前。
他轻轻推开那扇落地窗,踱步到露台上,带着一丝好奇问道:“刚才你们在聊啥呢?”
我不确定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,心里有点发毛,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远方:“我有个朋友,她想知道你的理想型,就让我来问问。”
可能是因为不太擅长编故事,我的声音越来越小,脸也越来越红。
他应该不会猜到这是我自己想知道的吧?
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越界了,不该问这么私人的问题。
我赶紧转移话题:“咳咳,你累了吗?要不我帮你放松一下?”
话一出口,我就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太那个了,赶紧补充:“我的意思是,我可以帮你进入睡眠状态。”
他微微一笑,好像在努力憋着笑:“在我面前,你不用这么紧张,你是医生,我是病人。”
他的笑容真的很迷人,我不得不承认,我不仅是他事业上的粉丝,也是他颜值上的粉丝:“对,你明天不是还有早场戏吗?那我们开始吧。”
我去行李箱里翻找催眠的工具。
他在我身后说:“等我睡着了,你就睡外面那张床,等明天隔壁有空房了,我再帮你安排。”
今天酒店的房间都满了,总统套房里正好有两张床,凑合一晚没问题。
“好的,那你先躺下。”
他躺下了,我坐在床边开始给他催眠。
等他进入梦乡后,我去冲了个澡,然后躺在外面的床上刷手机。
直播账号里收到了很多粉丝的私信:“主播,你今晚怎么不直播了?习惯了听你的直播入睡,你不播我睡不着。”
其实我开直播主要是为了帮助顾岁辞助眠,没想到也吸引了一些同样失眠的粉丝。
电影快要拍完了,顾岁辞这几天的拍摄任务特别重。
我本来打算接下来几天不直播了,但是看到粉丝们的私信,我改变了主意。
明天给顾岁辞助眠的时候,顺便把直播打开。
反正只是声音直播,他睡觉也不会说话,对他没什么影响。
准备睡觉的时候,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。
“沈眠,睡了吗?”
我不用猜都知道是陆星寒换了新号码给我发信息,他之前的号码已经被我拉黑了。
我没回他,他继续发信息:
“你看恋综了吗?
“我陪浅沫录恋综也是为了治疗她,你别想多了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在生气。
“我要娶的人一直都是你,从来没变过。
“等治疗结束了,我们就重新开始。”
我连一条消息都没搭理。
和他多说几句,纯粹是浪费口水。
隔天一大早,顾岁辞就匆匆忙忙地赶往片场。
我呢,就在酒店里傻等,结果还是没空房。
前台还跟我说,这几天都别想有空房。
我给顾岁辞发了条消息,说没房了,他在拍戏的空档回我:
【没关系,咱俩凑合住。
【你要是白天闷得慌,可以来片场找我,或者四处转转。】
看着他的消息,我愣了一下。
我想起之前网上的一个帖子:【有个明星男友是什么感觉?】
有人分享说,和明星男友的日常就是,住在酒店里等他拍完戏。
这场景,让我有种错觉,好像我是他女朋友。
我摇了摇头,把这些胡思乱想甩到一边,提醒自己,我和顾岁辞只是催眠师和失眠者的关系,别想太多。
接下来的两天,为了不打扰顾岁辞拍戏,我都没去片场。
白天我就在附近逛逛,晚上回到酒店给顾岁辞催眠,还会顺便开直播。
我的粉丝越来越多。
电影拍完那天晚上,他参加完庆功宴回来。
洗完澡,我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哄他睡觉。
他倒了两杯红酒,递给我一杯:「今晚别急着睡,咱们看个电影吧。」
「行啊。」我接过红酒,和他碰杯。
我们坐在沙发上,一边看电影,一边品红酒。
只开了最暗的灯,气氛很到位。
我们看的是爱情片。
讲的是男女主从青春期就开始暗恋对方,多年后重逢,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。
我怀疑他是不是选错电影了,这片子不像他会看的。
但他看得还挺认真。
看到两人重逢,鼓起勇气表白的时候,我已经有点醉了。
电影里,男女主正在热吻。
我低下头,有点不知所措。
他倒是很镇定。
深夜有点凉。
我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。
发呆的时候,他起身拿了条毯子,给我盖上。
没那么冷了,但男女主怎么还没亲完?
还加了煽情的背景音乐。
这让我忍不住想入非非。
他的嘴唇看起来很适合接吻,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感觉?
意识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,我脸一红,赶紧收回目光。
他开口打破了沉默:「沈眠,那天你问我的理想型是什么,我现在告诉你。」
我把酒杯放在茶几上:「嗯?」
「你还记得吗?我和你说过,我暗恋过一个人。」
「嗯。」我静静地听着,心里有点酸,莫名羡慕那个女孩。
他把看了一半的电影关了,慢慢地说:
「当年我爸给我打了一针,让我忘了很多事情,包括他亲手把我妈推下楼,还有我学过的东西,成绩一落千丈。
「我爸把我转到太阳小学,我还没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来,他就娶了另一个女人。
「那段时间,我甚至想过自杀,我站在太阳小学的楼顶,想要跳下去的时候,我的音乐老师救了我。
「她开导我,每天午休都抽空在楼顶给我补课,让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,她是我的救命恩人。
「但她自己却吃了安眠药自杀了,留下了一个女儿……」
我突然意识到,救他的音乐老师就是我妈。
「沈眠,真对不住,我压根儿不知道阿姨有失眠这毛病。」
他的眼角泛着红,陷入了深深的自责:「她本可以午休,却用来帮我补课。她的离世,我也难辞其咎……」
那些逝去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。
我曾听我妈提起,她给一个小男孩补课。
没想到,那个人就是顾岁辞。
「对不起,这些年,我一直在努力弥补……」
接下来的故事,不用他说,我也猜得到。
他被他爸逼着退学,送到国外他奶奶那儿去读书。
他为了弥补对我的愧疚,让他奶奶暗地里资助我。
顾岁辞之所以觉得我妈的离世他有责任,是因为我妈没睡好,在课堂上打瞌睡,结果被校长解职了。
我平复了情绪,冷静地说:
「顾岁辞,我妈的离世跟你没关系。
「她其实不是因为被学校解职而选择自杀,她在被解职前就已经写好了辞职信。
「那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精力去当一个好音乐老师。
「她自杀的最根本原因是抑郁症发作,而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,我爸的新妻子打电话刺激她……
「所以,你不必自责。」
原来这些年顾岁辞一直很自责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。
听到我这么说,他肩上的愧疚似乎减轻了一些。
他抱住我,声音嘶哑:
「你妈去世后,我让我奶奶资助你,我每年暑假都会回来偷偷看你。
「大学毕业那年,我本想和你坦白一切,回来时,却看到你和陆星寒从纹身店走出来,你们纹了情侣戒指。」
我想起来了。
那年我和陆星寒从纹身店出来,经过街角时,看到一位少年孤独地站在巷子里。
夕阳洒在他身上,特别耀眼,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原来,竟然是他。
他暗恋了多年的人,是我。
媒体曾问他进娱乐圈的原因,他说:「为了让她看见我。」
他口中的这个她,也是我。
原来,所有的偶遇,都是他精心策划的。
这一刻,他对我而言,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明星。
而是我触手可及的温暖。
这一晚,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,都失眠了。
翻来覆去间,我听到了脚步声。
他坐在床边,握住我的手说:「沈眠,今晚我来哄你睡。」
「嗯。」我还在想他会怎么哄我睡,他就钻进被窝,把我抱在怀里,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。
他的怀抱很温暖,给我一种很踏实的感觉,让我舍不得推开。
半梦半醒间,唇间一热,他在试探我的反应。
我的手攀上他的背,他得到了鼓励,吻得更深了。
次日,我们乘坐飞机回到了我们的家乡。
我们一同选购了鲜花,前往墓地探望我的母亲。
那束花,上次是他亲手放置的,我们在墓地的邂逅并非偶然。
他紧握着我的手,在母亲的墓碑前轻声说道:“阿姨,请您放心将沈眠交给我,我会用我的余生好好爱她,守护她。”
我回想起昨晚,在我们第一次亲吻之后,他在我耳边低语:“沈眠,做我的女朋友吧。”
昨晚,我答应了他。
我不想再错过任何机会。
我还记得我昨晚问过他:“顾岁辞,如果我没和陆星寒分手,你会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吗?”
他紧紧拥抱着我,眼神坚定:“我会把你夺回来。”
“真的吗?”我还想追问,但他的第二个吻已经让我迷失。
他在我的手指上戴上了一枚钻戒,掩盖了纹身的痕迹。
离开墓地后,我们预订了第二天一早飞往国外的航班。
他说要带我去见他的祖母。
我一直试图联系资助我的人,我也急切地想要见到她,向她表达我的感激。
那晚,我住在顾岁辞的家中。
我的直播账号被粉丝的私信轰炸,他们催我直播,否则他们无法入睡。
于是,我打开了直播,关闭了麦克风,播放了预先录制的催眠音乐。
等我洗完澡出来,顾岁辞已经在床上等我了。
他拉着我的手,把我搂进他的怀里,语气充满了暧昧:“哄我入睡。”
我看着他敞开的睡袍,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:“你想要我怎么哄你?”
他用被子盖住我,声音变得更加沙哑:“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“嗯……”我的脸红了。
和顾岁辞接吻,会让人上瘾,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。
当我们吻得难舍难分时,我的手机响个不停。
我调成了静音,完全没有听到。
我们两个还算理智的人,在那一刻,却无法控制自己。
两个小时后,我疲惫地躺在顾岁辞的怀里。
我想起了直播,设置的催眠音乐应该已经播放完毕。
我拿起手机,发现直播已经被强制关闭,而我的手机充满了未接来电。
除了陌生的来电,还有宁溪的未接电话。
我回拨了宁溪的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她就激动地说:“沈眠,你出名了!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和顾影帝睡在一起了!”
“什么?!”我吓了一跳,坐了起来。
“你的麦克风没关,你和顾影帝的声音都被录下来了,太刺激了……不说了,你先让顾岁辞看看热搜吧!”
我拿着手机发呆,顾岁辞已经在看热搜了。
热搜上,他的名字爆了。
#顾岁辞和催眠博主大尺度录音#
#顾岁辞 性张力爆棚#
#顾岁辞 两小时语录#
在网络时代,信息传播得非常快。
两小时的录音,已经传遍了全网。
我感到头疼,没想到会犯这么大的错误,我自责地说:“对不起,我记得我直播时关了麦克风的。”
顾岁辞却很冷静:“没关系,我来处理。”
这件事不太好处理,如果我们的声音被录下来,那就真的洗不清了。
我们在那个过程中,多次呼唤对方的名字。
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无所谓,但他已经社会性死亡了。
顾岁辞正在给经纪人打电话,而我的手机上又接到了电话。
我接通了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陆星寒愤怒的声音:“沈眠,你和顾岁辞在一起?”
我没好气地说: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沈眠,你是不是故意的?我们谈了五年恋爱你都不让我碰,你和顾岁辞认识才多久?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把第一次给他?还搞得人尽皆知!你是故意报复我吗?”
陆星寒失控了,用命令的口吻说:“立刻从他的床上下来!”
“你有病吧?我们已经分手了,我和他做什么都和你无关。”我挂断了电话。
顾岁辞已经和经纪人商量好了公关方案,他决定直接在微博上官宣恋情。
“真的很抱歉……”我也没想明白,怎么会有这样的失误。
顾岁辞镇定地说:“不怪你,你进去洗澡的时候,我看到你手机开着直播,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下,可能不小心碰到了麦克风的按钮。”
原来如此,我就说我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。
顾岁辞拍了一张我们手牵手的照片,发微博官宣:“我暗恋了整个青春的女孩@沈眠,手滑的人是我,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。”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进窗棂。
我和顾岁辞手牵手出现在了机场,那里蹲着一群狗仔队,他们的目光像猎鹰一样锐利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昨晚,我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:“算了吧,明天还得早起赶飞机。”
那些狗仔们就像侦探一样,根据这一点点线索,连夜就把我们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。
顾岁辞毫不避讳,牵着我的手,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登机柜台。
我们去探望了他的奶奶,一位慈祥的老太太,多年前就搬到了国外。
她把一只翡翠手镯套在了我的手腕上,笑着对我说,她已经认定我是她的孙媳妇。
颜浅沫的微博还在不停地更新,记录着她和陆星寒恋爱中的点点滴滴。
当她更新到第一百件事时,她晒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床单,并宣布了分手:“因为心里的结一直没解开,所以之前的恋爱都不曾让我感到快乐。谢谢你治愈了我,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@陆星寒。”
他们缠绵之后,颜浅沫就单方面和陆星寒说了拜拜,从此她在娱乐圈里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。
陆星寒被甩之后,关闭了他的情感诊疗所。
他来找我,眼神里满是痛苦:
“沈眠,我得了情感障碍,只有你能帮我。”
“求你了,别离开我,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?”
我没有再回应他,甚至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。
我把催眠业务搬到了线上,经营了一年的催眠账号,粉丝数暴涨到了几百万。
靠着这个账号,我赚得盆满钵满,成了个小富婆。
一年后,顾岁辞的新电影上映了。
这部电影创造了票房奇迹,让他拿奖拿到手软,代言也接踵而至。
他也终于下定决心,报警让警察重新调查他妈妈坠楼的案件。
顾岁辞的爸爸这些年一直活在深深的忏悔之中。
当初他把妻子推下楼,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。
他想逼妻子离婚,但她不肯放手,一场争吵之后,他把妻子推下了楼。
顾岁辞的爸爸被戴上手铐的那天,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顾岁辞站在他妈妈曾经坠落的楼顶,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泪水。
我走上前去,紧紧抱住他,轻声安慰:“别难过了。”
“沈眠,谢谢你,带我走出了阴影。”他转过身来,紧紧回抱住我。
大雨终于停了,天边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。
我们在彩虹下紧紧相拥,未来无论遇到多大的风雨,我们都会一起面对。
顾岁辞的爸爸入狱之后,顾岁辞接管了家族企业,他把集团交给了专业人士打理。
我们制定了环球旅行的计划,婚后,他打算减少拍戏的频率,只接拍精品。
剩下的时间,他都会用来陪伴我。
宁溪在我们的婚礼上哭得稀里哗啦,那是她喜极而泣的泪水。
她说,自己的闺蜜嫁给了影帝,这事儿她可以炫耀一辈子。
新婚之夜,天空下起了流星雨。
陆星寒在微博上发了一篇感人至深的小作文:
“星星挂在夜空中很美,可我期待看见无数星星破碎时落下的模样。
“你说那是流星雨,对我来说却是末日之美。
“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,照亮我阴暗童年的那片璀璨星空。
“失去你之后的每一个夜晚,我再也无法入眠。”
我和陆星寒也曾一起看过流星雨,但过去的流星再美,也不及眼前的这一刻。
我和顾岁辞手牵手站在落地窗前,欣赏着这场流星雨。
从今往后的每一个夜晚,我们都会哄对方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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